Spiral二十周年對談 | Bohnams亞太區鐘錶部總監 陳凱嘉：經歷一系列調整後，當前收藏市場變得更加理性

過去20年在拍賣會上讓你最印象深刻的腕表是哪一枚？

最讓我印象深刻的莫過於百達翡麗鈦金屬自動年曆三問腕表Ref.5033。此型號本就稀少珍貴，而這枚更是獨一無二，因為它是該系列中唯一採用鈦金屬製造的。然而，當它在2014年初次亮相拍賣會時，或許因其酒桶形並非當時最受歡迎的設計，市場反應未如預期火熱。我至今仍記得，當時需要通過電話不斷游說客戶，才最終促成了交易。但時間是最好的見證，到2020年重登拍場，其價格已漲至原價三倍。這是一個很好的例子，完美詮釋了稀有且工藝精湛的腕表如何經歷時間考驗，終獲藏家青睞。

過往20年，你認為哪枚表在拍賣巿場上表現最出色？

我認為拍賣市場上表現最出色的品牌非百達翡麗莫屬。他們的古董表款如Ref.1518和2523，長久以來備受追捧，需求持續高企。同時，當代作品如Grandmaster Chime系列中的Ref. 6300，即使在市場波動中也能夠保持強勁的價格穩定性。無論是古董還是當代作品，百達翡麗的腕表都以其卓越工藝和持久吸引力脫穎而出，不僅能夠維持堅挺的價格，還能跨越世代，吸引無數新舊藏家的青睞，在眾多品牌中獨樹一幟。

在眾多令人印象深刻的拍賣中，2014年Henry Graves超級複雜功能懷表以2,400萬美元的成交價創下了佳話，特別是在相對小眾的懷表市場，這樣的高價成交更引人注目。這款懷表不僅極為稀有，還以其精湛複雜的工藝展現了無與倫比的技術成就，尤其是在那個無現代科技輔助的年代（1932年）製成，更顯珍貴。能夠參與並親眼見證這場拍賣，實在令人難忘。

另一亮點則是百達翡麗的Grandmaster Chime型號6300A-010，這是世界上首枚也是唯一一枚採用不鏽鋼材質的Grandmaster Chime腕錶。在百達翡麗的眾多時計系列中，不鏽鋼材質並不常見，特別是在其超級複雜功能系列中更是罕見之極。Grandmaster Chime是為慶祝品牌創立175週年而特別打造，擁有20項複雜功能，被視為百達翡麗製造過的最複的腕表之一。在這一系列中，獨一無二的6300A-010於2019年在慈善拍賣會上以3,100萬瑞士法郎高價成交。此外，型號6300還在邦瀚斯的私人拍賣中創下了最高成交價的紀錄。

環顧整個鐘表拍賣行業，這20年來有甚麼大事令你印象最深刻？

在二十年行業生涯中，難忘瞬間眾多。其中最印象深刻的，要數全球最大的 Swatch 腕表私人收藏拍賣。這次拍賣規模空前，匯集了超過五千件珍貴腕表與藝術品，在策劃初期，雖然面對各種不同意見和聲音，但最終卻克服了種種挑戰，取得了巨大成功。這次拍賣不僅是對Swatch表收藏的一次盛大檢閱，更是鐘表史上的里程碑，突顯了鐘表世界的多樣性。這次經歷也深刻地提醒我，在策劃拍賣時，保持開放的心態至關重要，因為每一枚腕表都擁有其獨特價值，能夠吸引各類藏家的目光與追捧。

你對過去20年整體鐘表拍賣行業發展有甚麼看法？

過去二十年來表拍賣業經歷了顯著變革，變得更高效、順暢，也越來越個性化。科技提升了資訊透明度，藏家們可以更便捷地瞭解自己的品味與需求。與此同時，拍賣行也緊跟時代步伐，不斷創新求變。以邦瀚斯為例，我們不再局限於每年舉辦兩場大型拍賣，而是實現了全年無休的現場與線上拍賣。此外，購買體驗也得了優化，從資料搜集、競投到付款等各個環節，都變得更便捷直接，為客戶帶來更多便利。

收藏家和表迷對腕表的要求、口味在過去20年間有否重大的轉變？香港或其地區的藏家在這兩方面有明顯分別嗎？

回想剛入行時，鐘表市場規模尚小，藏家多聚焦於古董Rolex。時光流轉，市場不斷拓展，拍賣行的鐘表部門也隨之壯大。藏家品味也經歷了轉變，從早期偏愛尺寸較細或鏤空設計的腕表，逐漸轉向大表盤腕表，如Greubel Forsey等品牌，雖然Rolex、百達翡麗等經典品牌仍受歡迎，但限量款及特別品牌也開始獲得青睞。隨後，懷表逐漸吸引市場目光，琺瑯、複雜表款開始興起，亞洲市場特別是內地藏家，對罕見懷表及當年歐洲製表師為皇宮製作的時鐘皆情有獨鍾。近來，當代設計與運動風格成為新寵，市場普遍偏好簡約表款。經歷一系列調整後，當前收藏市場變得更加理性。

隨著資訊發達，拍賣變得更透明，節奏更迅速，藏家也日趨年輕化。往昔，買家或要等待一年之中僅有的幾次拍賣，或是期盼心儀的腕表在市場出現。如今卻能隨時隨地透過上網或鐘表圈子尋寶，往往能在短時間內能找到符合預算的心儀表款。

至於香港藏家，他們普遍很專業，擅長通過不同渠道尋找價格合適而又喜歡的藏品。他們對腕表很愛惜，保持其最佳狀況，並細心保存相關文件與包裝。這些藏家口味廣泛且很好學，樂於探索不同品牌，無論是經典款式、運動表款，還是獨立製表師的傑作，乃至價格相宜的特別品牌，皆有所藏，收藏豐富有趣。

對你而言，《Spiral》過去20年給你的印象是甚麼？未來你又希望《Spiral》為你帶來怎樣的改變或驚喜？

Spiral是鐘表雜誌界的翹楚 ，一直用心打造深度內容。他們的資訊既新鮮又廣泛，同時非常貼地，是藏家們了解市場的首選。尤其是加入digital後，更加貼近讀者。期待Spiral繼續做好內容，引領更多鐘表愛好者從了解走向欣賞，把鐘表的魅力傳播得更廣更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