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.P.Journe 瑞士直擊之旅(下集)自己表盤自己造 星級餐廳自己開

不是很多獨立表匠,可媲美François-Paul Journe的殿堂級地位;也不是很多獨立表匠,堪比François-Paul Journe的高瞻遠矚。

上集F.P.Journe之旅,最教人印象深刻的,是他們腕表的一生,只由同一位表匠組裝調校和維修,是為了培養表匠的責任心,是為了訓練表匠的全面技巧。而且,那管外界對F.P.Journe腕表的需求甚殷,但他們一年就只造約1,000枚腕表,恪守知足之心,明暸過度供應的後遺症。

這一回,再感受到François-Paul Journe的深謀遠慮。製表單位要獨立要擺脫供應商制肘,便要自食其力。樣子攸關重要的表盤,他們老早未雨綢盤,入股市場的表盤專家,去年更將旗下表盤廠和表殼廠,移師至全新的現代化大樓,實現垂直整合生產的夢想。

鐘表和文化藝術的關係,亦愈來愈如膠似漆,F.P.Journe比贊助運動賽事藝術展覽更破格,夥拍大廚Dominique Gauthier開設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F.P.Journe Le Restaurant餐廳,大師思維果真別出心裁。

面面俱圓

Les Cadraniers de Genève

表盤廠 自家製造的金漆招牌,F.P.Journe從來都沒有取巧,in-house movement是從日內瓦工作坊內出產的,in-house dial是在Les Cadraniers de Genève孕育出來的,而in-house case則是由Boîtiers de Genève製作而成的,除了藍寶石水晶、游絲、寶石、表帶等,腕表最重要的樣子、外形、機芯部分,都在F.P.Journe掌握之中。

表盤比甚麼都重要

在François-Paul Journe心目中,表盤好比一枚腕表的靈魂,也最能反映腕表背後的創作概念。每當他創作一款腕表,第一步總是從表盤開始,再設計相應的機芯,而非慣常設計了機芯,再找表盤配合的做法。不錯設計機芯時要遷就已構思好的表盤,難度比度高,但出來的效果卻常常更美觀。表盤和機芯,他們沒有厚此薄彼,正因為他們不把表盤看成附屬品,成品面貌往往更富個人色彩。

自成一角的Les Cadraniers de Genève表盤廠。

François-Paul Journe的創業作「Souscription」系列,先向收藏家收取訂金,募集了生產所需的資金,繼而真正投產,初代的Torubillon Souverain或Chronometre a Resonace等,都是採用這種類似「眾籌」的模式,想說的是,那時候的表盤,已經是大師一手一腳製造的。但很快他便意職到,需要發展改良製作表盤的規模,應付日後需求,對保持獨立身分亦有幫助,就是這樣,早於千禧年時期,F.P.Journe已跟Cedric Johner和Harry Winston合作創立Les Cadraniers de Genève表盤廠,後來後兩者退場,Vacheron Constantin加入成為股東,但最後江詩丹頓也將股權轉回予F.P.Journe,後者成為了表盤廠的單一擁有者。2012年,Les Cadraniers de Genève表盤廠和Boîtiers de Genève表殼廠遷至Meyrin的工業區,然後四年之前,F.P.Journe又萌生建立全新廠房的念頭,收購了Meyrin地區一家廢棄工廠,立生建立更現代化的自家廠房,並將表盤廠和表殼廠歸納於同一幢大廈裡頭,計劃於2023年實現,集合兩大表盤廠和表殼廠的大樓落成正式入伙,事隔一年我們終於有機會進入大樓採訪看個究竟。

表匠正為表盤鑲貼數字時標。

Les Cadraniers de Genève是瑞士製作表盤的重要名字,跟數家同樣量產表盤的工作坊齊名,例如Parmigiani屬下的Quadrance et Habillage、Ulysse Nardin旗下的Donzé Cadrans,以及隸屬Kari Voutilainen的Comblémine等。這些表盤重鎮的共通點,是他們都會為其他品牌提供表盤,F.P.Journe的廠房亦不例外,現場有不少品牌以外的出品,這裡不方便告訴大家是甚麼,各位有機會自行去揭開它們的廬山真面目吧。

細看FFC表盤上的部件

我們看到的F.P.Journe表盤出品,最精彩的不是一個圓形表盤,其實是一根根手指……沒錯,就是FFC的活動部件。一根根以鈦金屬製成的指頭,以及同為鈦金屬的手腕,代替了傳統的指針或轉碟,從2021年的Only Watch孤品FFC Blue,到去年開售的FFC量產版,徹底引證了自家表盤廠的優勢,希望日曆窗往下移一點又得,時分盤遠離中央位置又得,話語權多一點,創作自由度也更彈性,生產FFC表盤部件的阻力也大大減少。

能夠將FFC的部件捧在手中,是多麼的難能可貴。

我們也發現了一個比較獨特的地方,表盤廠幾乎找不到黃銅製的表盤,因為眾所周知,F.P.Journe以製作紅金機芯聞名,表盤也大多是貴金屬的紅金或白金物料,偶爾也會用上白銀或德國銀。F.P.Journe予人的印象信奉傳統製表工藝,但大師明白製表需要現代化,廠房配備了多台先進的CNC機器,生產表盤、累計器、刻度及時標等。

40年經驗移印大師坐鎮

當日我們看到表匠正在處理Quantieme Perpetuel的表盤,包括利用移印技術印上表盤外緣的軌道式刻度,再用人手嵌上數字時標。說起移印技術(Pad Painting),廠房裡還有更高一個層次的部門,由其中一位擁有40年經驗的工藝匠,人手混合油彩達致理想色澤,再透過矽製的移印頭,將文字或數字印上表盤,這工序亦被稱為「Tampography」。他更是移印工序的把關人物,不合格的成品都逃不過他的法眼。

沒有優秀的移印技術,便可能沒有出色的表盤成品了。
豐富的琺瑯彩素材,可想而知,那裡製作的琺瑯表盤有多琳「瑯」滿目。

廠房裡幾乎涉獵大部分修飾表盤的工序,例如會為F.P.Journe及其他品牌製作琺瑯表盤,以及珍珠貝母表盤,又會替表盤塗上夜光,當然不少得透過電鍍過程轉換色調,但有趣的是,據聞這裡並不會處理Guilloche修飾,到底是外間哪位高手出手相助呢?關於琺瑯表盤,我們看到一個放滿琺瑯粉末的櫃子,才驀然醒覺,F.P.Journe其實不常生產琺瑯表盤款式,偶一為之只在Only Watch推出Chronometre Furtif Bleu,或者Tourbillon Souverain,未來會否增加琺瑯表的款式及數量呢?

殼立雞群

Boîtiers de Genève

前文提及,擁有自家表盤廠的獨立製表單位不多,除了F.P.Journe,另一位同樣是殿堂級的人馬Kari Voutilainen;無獨有偶,Kari Voutilainen同時間座擁Voutilainen & Cattin SA表殼廠,而F.P.Journe亦全資擁有Boîtiers de Genève,不是英雄所見略同是甚麼?

一屋兩伙各有各天地

Boîtiers de Genève於2012年開始營運,那時候同樣是毗鄰Les Cadraniers de Genève,然後2023年大家一起遷往如今位於Meyrin地區的全新大樓。兩個工作坊生產的東西不同,一個造表盤,另一個出產表殼,原來營運模式亦有異,表盤廠比較好客,除了主人家F.P.Journe,也替外間不少品牌服務,已從廠房退股的江詩丹頓,彼此仍然保持友好關係,成為表盤廠的一大主顧;而表殼廠所服務的對象單一,只有F.P.Journe而已。

全新的廠房大樓,經過了精心規劃,特別設置了先進的氣溫控制系統,管理室內的溫度和濕度,提供了更良好的生產環境。更重要一點,雖然Les Cadraniers de Genève表盤廠和Boîtiers de Genève表殼廠集中於一幢大樓,但F.P.Journe刻意將兩者分開,完全隔離製造流程,因為生產表殼時多餘的金屬顆粒或會滲入空氣之中,有可能破壞正在生產的表盤。而且,若然10多年前到訪過表殼廠,會發現自從2023年搬進新廠房之後,引入了不少升級版的CNC機器,跟不少大品牌廠房內的配備不相伯仲,提升了生產質素。

利用人手打磨表殼部件。
自家製作鉭金屬

在Boîtiers de Genève廠房之內,主力為F.P.Journe生產最常用的四種表殼物料,按數量多少順序為鉑金、黃金(包括玫瑰金、白金或黃金)、鈦金屬和鉭金屬,以鉑金作為表殼物料的款式稍稍多於黃金,鈦金屬主要用於LineSport系列,而鉭金屬則最為罕有,僅應用於Chronomètre Bleu型號身上。黃金相對柔軟,生產表殼過程比較容易,鉑金和鈦金屬難度更高,而最難掌握的非鉭金屬莫屬。

2023年為Only Watch度身訂造的Chronomètre Furtif Bleu。

至目前為止,F.P.Journe推出過量產版的Chronomètre Bleu,以及為Only Watch而設的Chronomètre Furtif Bleu,品牌強調該枚孤品的鏈帶,是已知唯一全以鉭金屬製成的款式,昔日愛彼也有鉭金屬鏈帶的Royal Oak,但都是混合了另一種物料如玫瑰金或不鏽鋼的。正因為F.P.Journe擁有自家建立的表殼廠,才能少量地製作鉭金屬表殼和鏈帶,要是像規模較小的獨立製表單位,依賴供應商的外來成品,實在難以配合。也不得不提,Chronomètre Furtif Bleu的鉭金屬表殼配襯藍色琺瑯表盤,正是F.P.Journe兩大廠房的完美結晶。

傳統明火焊接工藝

參觀表殼廠期間,我們突然看到了一道明火,但那不是大明火琺瑯,而是一項傳統的焊接工藝。一般而言,焊接工序主要有兩種方法,其一是比較現代化的鐳射技術,其二是以一種大明火處理的傳統工藝,但這裡只會應用於比較複雜的表殼款式。採訪當日,表匠正在焊接鏈帶的鏈節,焊接完後,又會交回其他表匠進行拋光或磨砂打磨。明明身處新建成的廠房,卻可欣賞到源遠流長的製表技巧,難怪別人都這樣評價F.P.Journe:把最頂尖的傳統製表工藝和最現代化的生產模式融匯貫通。

在現代化的廠房內,出現傳統的工作檯,特別有種反差的驚喜。
以古老的大明火焊接技術處理鏈節。
最紅餐廳

F.P.Journe Le Restaurant

甚麼驅使François-Paul Journe決意跟Dominique Gauthier合作,於日內瓦最繁榮地段開設一家高級餐廳?資料說他們在對方身上找到共鳴,其實也是,F.P.Journe將一個個部件拼湊起來,組成一枚枚精采的腕表;Dominique Gauthier把一件件食物素材,炮製出一道道回味無窮的佳餚。

開業短短一年,F.P.Journe Le Restaurant已躋身米芝蓮一星餐廳之列。
開業一年獲米芝蓮一星

毗鄰F.P.Journe日內瓦專門店,餐廳於去年底開業,接近一年努力下來,早前剛摘下米芝蓮一星餐廳名銜,F.P.Journe的腕表經常榮獲GPHG日內瓦鐘表大賞殊榮,而F.P.Journe的餐廳最近也終於躋身米芝蓮星級餐廳名單之列,François-Paul Journe點表成金,點菜也成金。

Dominique Gauthier曾任職Beau-Rivage著名餐廳Le Chat Botte逾三十年,期間曾奪米芝蓮一星及Gault & Millau的18分極高分數。餐廳的前身是建於1912年的名店La Bavaria,歷來接待過不少國家元首及名人,室內裝潢迄今沒有重大改變,2012年更被評為歷史古蹟。如今餐廳是Dominique Gauthier主內,負責廚房大小事務;François-Paul Journe主外,以鐘表元素妝點餐廳環境。

餐具內部都有機械零件?

從踏入餐廳的一刻,你便會意識到這是跟鐘表息息相關的地方。餐廳中央放置了一座十七世紀由GIovanni Brugell Venetia製作的天文座鐘,和工作坊裡擺放不少巨型天文鐘一脈相承。再抬頭一望,牆上掛滿機芯解構圖或相關資料;垂頭回望餐桌,又有開心大發現,餐具上密密麻麻的一點點究竟是甚麼?原來是封存了的鐘表零件,我們用餐時的刀具藏著一般部件,而可供購買的一套六件餐具套裝,用的更是F. P. Journe腕表的真實零件,公關跟我們說,確實有不少人專程多番光顧餐廳,目的就是入手餐具套裝。但要溫馨提示,餐具套裝不會便宜,刀具要成本,零件也要成本,每套盛惠4,100瑞郎。

刀柄鑲嵌了F.P.Journe腕表的零件。

每張餐桌旁邊都有一張銀色牌子,印上歷代鐘表大師的大名,比如A. L. Breguet、John Arnold、Christiaan Huygens等,我們坐上的那一張,寫上的當然是「F. P. Journe」。當日午餐餐單上有以Elegante、Souverain、Astronomic命名的選擇,我們選擇了四道菜的Elegante,但最精采的第五道菜,是大廚Dominique Gauthier、經理甚至每位員工手上的紅色Elegante腕表……

餐廳獨有紅面Elegante

紅面的F. P. Journe腕表很稀奇嗎?是的,以往都是非不必要不會出鞘,為François-Paul Journe好友Jean Todt設計的Centigraphe Souverain Rosso Corsa擁有法拉利紅表盤,Michael Schumacher所擁有的Vagabondage同樣有著紅色表面。今次紅面入籍年產500枚的Elegante系列,江湖傳聞常規版等候期長達10年之久,這枚紅面Elagante可以如何入手?還是staff only的非賣品?我們向公關查詢過,唯有經常光顧F.P.Journe Le Restaurant的熟客,經Dominique Gauthier推薦,最後由François-Paul Journe審批拍板,才有機會得到入手紅面Elegante的機會。所以,大家不妨多買Souverain或Astronomic……噢不是,是多多品嚐餐廳以腕表名字命名的菜單,多呷幾口餐廳獨有的香檳,多多跟Dominique打交道,或許一天可以抱得紅顏歸。

Elegante "Le Restaurant"

餐廳版的Elegante,沿用48mm Titalyt Elegante的藍本,鈦金屬表殼襯托紅面對比格外鮮明。表面4:30位置展示了腕表獨特的機械運動感應器,當腕表靜止了35分鐘,機芯會自動進入待機模式,所有指針停止運作,但其實內裡的微型機械仍會繼續運行計算時間。當重新戴上腕表,指針又會回歸當下時間,正常使用下腕表電池可運行8至10年,備用狀態下更可用足18年。表面平常是紅色的,然而利用UV光線照射後,卻會顯露藍藍綠綠的夜光,遍及整塊表盤。是否除了紅面和配襯紅色橡膠表帶,腕表跟同門其他款式如出一轍?最大的分別在12:00位置,平常Elegante刻上了「Invenit et Fecit」(大部分F.P.Journe腕表的慣常造法),但這是特別為餐廳度身訂造的款式,換上了「Le Restaurant」字樣,只此一家。

戴F.P.Journe的酒莊莊主

參觀過F.P.Journe工作坊、表盤廠、表殼廠和餐廳,這次瑞士F.P.Journe之旅的最後一站,我們來到位處日內瓦和洛桑之間的小鎮Bursins,參觀了Chateau le Rosey酒莊。該酒莊佔地4.5公頃,出產10種不同葡萄的18款佳釀,部分亦有供應給F.P.Journe Le Restaurant。

莊主Pierre本身是一位建築師,將酒莊翻新得與別不同,客廳十分cozy,酒窖亦設計得十分contemporary,還有莊園旁的四間客房,甚有Designer Boutique Hotel的風格,隱約嗅到莊主不平凡的美學修為味道。Wine Tasting期間,突然瞄到Pierre戴著一枚Classique Automatique,那不是F.P.Journe特別給他佩戴的「道具」,而是他喜歡然後真金白銀購買的款式,盡顯品味。

Chateau le Rosey除了出產葡萄酒,還可租借場地舉行私人宴會、工作坊或wine tasting。
莊主Pierre本身是建築師,翻新後的酒莊別富格調。

F.P. Journe瑞士之旅(上集)

上集F.P.Journe之旅,最教人印象深刻的,是他們腕表的一生,只由同一位表匠組裝調校和維修,是為了培養表匠的責任心,是為了訓練表匠的全面技巧。而且,那管外界對F.P.Journe腕表的需求甚殷,但他們一年就只造約1,000枚腕表,恪守知足之心,明暸過度供應的後遺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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